close

旅人叨唸 , 我不帶腳架.常借地方放


 


其一、Wicklow


以色列女孩要動身前往Waterford。臨行主動寫下臉書帳號,邀我來年到故鄉作客。輸入筆電的希伯來文後綴著英文百合字,我問是否同義。她說:「大多人不知如何發H音,乾脆寫Lily,好記好唸。」


我的一週德國室友坐在廚房邊隅:「HHH,不會呀,很容易。」


我問:「妳連地址都告訴我,不怕我是連續殺人狂或是變態嗎?」(Are you not afraid of me ? If I were a psycho, pervert, or serial killer, you would….


以色列女孩說:「不會是的。」(她可服過兩年兵役,徒手就能格斃我。)


    西雅圖女生聽了:「呃。」(她在勒克瑙教三個月英語,自己也聽懂Hindi。)


 



  臭名遠播另一半球的Wicklow Gaol.因貧竊取的小偷,幸運塞進百人小牢尚存活口的話, 接受教育識字,流放澳大利亞新南威爾斯.  牆上Mary身高五呎三吋.偷竊失風,1857年起流放15年.


我右手邊的同學, 登記在冊的十五歲少女Mary在獄中學會讀寫.   . 後座睡死了.


我要離開古大牢囉.~~不用流放. 大牢正門旁是Wicklow Town Library. 兩本書很有趣,可惜我閱讀太慢.


一本是《愛爾蘭的不幸》(Misfortune of Ireland)嘆:妻子豈應關大計, 英雄無奈是多情. 愛爾蘭獨立過程時的三角婚外情. 另一本是《不當追求》(Improper Persuits)


 


其二、 Kilkenny


    第二天過Black Abbey門不入,第三日早起從Vicar Street出發,穿街入古牆門,碰到甫晨禱的長者們。


  長者:「妳來自哪裡?」身旁歐洲臉孔的三名背包客已走進大門,我被話攔下來。大概東方面生。


  我:「臺灣。」


    長者:「臺灣!」


  我:「臺灣,不是泰國喔。」


    長者:「幾個小時航程?」


  我:「二十九個小時,途中轉機。」


    長者:「妳一個人真勇敢」


  我:「愛爾蘭人很和善,還好,只是飛行時間太久。」


    長者:「出門要趁年輕,女孩。」


  我正要否認年紀,此稱受之有愧,但這回發話的年邁男士,雙手各拄著鐵拐杖,身形略駝、身著羊毛織格紋背心,顫巍巍移動步履,猜測莫約八十開外,我點點頭:「祝您們有美好的一天。」


 


其三、 Killarney - Ring of Kerry ( Kerry County)


    Celtic Music Festival加上Bank Holiday,居爾特神鄉Ring of Kerry濱海小鎮Cahersiveen一床難求。夏季才有一天一班去程巴士,十二點四十五分由Kilarney發車,我怎也找不著預訂民宿,到了鎮上,U2開唱、臨街表演號碼攤排到了三十多號,其他沒訂房的背包客肩挑行囊,到處搜索落腳處,大街小巷萬人鑽動。打一歐元的公共電話,老闆說:「妳離民宿九英里了。我一點到五點半休息。如果妳要住在鎮上,也沒關係。」難怪,我訂得到B&B,物美價廉。沒車等同被圈禁。看了表演,酒吧僱來O’Shea先生,避開小鎮堵車幹道,繞荒山野徑,整個愛弗拉半島都在我腳下。隔天自己走到Kells的小漁村,一對六十多歲的夫妻慢慢開車上來,我在坡道上望著他們,穿過玻璃車窗,先生眼神問:「搭車嗎?」,順便撿起我。


太太問我知不知Celtic Music Festival以及U2,說著他們受邀去聽U2昨晚酒吧演唱。


   我心想:「知道,好友愛煞U2,連她的愛犬都取名Bano。」然而不好說出口,換上:「重金屬搖滾樂團。舉世聞名。」


 太太:「妳知道U2?」


 我:「臺灣人也聽Cranberry,以及Enya。」


  太太頻頻自左前座(跟臺灣相反。)回頭問我:「真的?」


  我:「Sail the way, Sail the way…


 太太發笑,開始訴說他們來處和經歷。其實我記得最牢的歌詞:「ZombieZombie,…In your head, in your head。」要是唱起來對她們不好意思。享受一個人的發瘋旅行。


 



音樂節手工藝小販出攤.三四歲愛爾蘭小女孩賴著不肯走. 父親撂下一句:就買給她!說著背過身. 母親回曰:妳爸寵妳.(Your father indulges you. )付了七歐元.  7 x 43.567= 281  物無所值?


 



回程,眼前盡是小溪樹叢,不見海灣半島. 深怕黃昏來臨, 住在Donne一帶的老夫人送我一程. 她說:兩年前也曾經發生同樣的事情. 從鎮上走到這是三英里,妳還有六英里.我帶妳回去B&B. Glengeih - Kells- Donne-Cahersiveen-Portmore (Iveragh Pennisula)


 


其四、 Galway


    轉到了Galway,在地人說:「我們高爾威是西部的首都。首都只一個都伯林,高爾威非首都,但熱鬧極了。」(正確人口為二十萬)觀光客太多,背包客棧每晨每夜二十四小時流水似的退房、住民。傍晚才自LimerickGalway,去街上繞了一圈,九點半多天黑了,我躲過正欲買醉的青年男女,走進背包客棧拉開玻璃門,身後突然響起我的中文原名。


  原來是七天前在Kilkenny偶然一宿的兩名美國女性室友,僅說過一回真名,她們記住:「妳沒說過要來Galway呀?」


  我:「臨時改變主意。」


  她:「妳正要搬走,還是要住房?」


  我:「這家太旺,今晚在這,明晚在轉角的民宿。」


    她:「好巧,我們今天才到,明晚也得去轉角住。妳知道Angela’s Ashes嗎?她想去看故事背景地Limerick。」說著向身後的同伴一指。


  我:「很多年前我在電影院看片子,一個酒鬼丈夫,一群孩子,一窮二白,女主角是Emily Watsons。」


    她:「我們在別處碰到跟我們三人同寢Mixing Room的義大利男孩幫。妳記得嗎?」


我:「妳說NicolasAlexandro和他們的朋友嗎?背包客的路徑圖,所以容易再相遇,今天不在這處,明天就在那處碰到。」


她:「我不記得他們的名字,反正就是在酒吧拉小提琴那個。好巧。我們要去酒吧,妳要一起去嗎?」我回房拉了法國女生Juliette一起去。


統計之後,我去酒吧等同阿姨尾隨兩位大女孩,她們去多少家,我就跟著去多少家。其一笑稱:「這是我的酒精假期。」


我問:「今天妳跑了多少家?」


她:「加上這裡,是第四家。不過我還是喜歡Kilkenny那種傳統愛爾蘭音樂吧,小而美。」  




Limerick Train Station 與 Bus Eireann共構. 無票上車,無藉口,無理由,必重罰五倍票價.


 


其五、 Dingle Pennisula


   背包客在廚房裡磨刀霍霍,有人問:「怎麼沒鹽呢?」


  老闆:「為了身體健康,我老早不用鹽了。」


   我看著錯愕的旅人,泡麵的咖哩調味包救我一命,其他人有備無患,食籃內取出佐料,也幫他人一次晚餐。今天新來一位女性住客,回房後,原來是我的室友。義大利少女佔了前四床位,餘一下鋪。我們互道姓名,她的名字別具愛爾蘭神話風味,一聽難忘:「Deirdre」。


   我坐在行李箱上上網工作,怕擾了她的床邊空位,她爽快揮臂,問我喜歡工作嗎?換我問她:「是學生呢?還是工作了?」她續說:「我不喜歡工作,否則不會到這把年紀回校求學。」


我打量一下:「妳應該比我小得多~」果不其然。輕熟。


她亦笑:「才多幾歲,我回頭看比我小的人,也覺得她們很年輕。」


這時義大利少女們換裝完畢要去鎮上酒吧,我們兩個向她們揮手祝福:「玩得愉快。」


她:「瞧,我們都老了。青春才這樣。妳到過哪些地方?」


我:「妳是都伯林人,一定比我熟,讓妳見笑了。我過橋順著Trinity Collegeactually University of Dublin,)St. Stephen’s GreenMerrion SquareOscar Wilde HouseNational Gallery of IrelandNational Museum of Ireland-Archaeology& HistoryParliament House,and many bookshops nearby, St. Anne’s ChurchAbbey TheatreGeneral Post Office,等回程再Dublin CastleSt. Christ Church、以及St. Patrick Cathedral…


她:「我不會說我是都伯林人。妳才留幾天,看得夠多了。妳參觀The Book of Kells?」


我:「免費導覽妙語如珠,我聽了兩遍校園導覽」


她:「他們每個說得不一樣。」


我:「沒錯,妳聽過?」


她:「我正在那裡就學。」


我非常佩服:「全球頂尖學府呢!世界知名,創於一五九二年。」


           她:「才不是頂尖,我就不知道創於一五九二年。」皺著眉、非常謙遜,我向她請教幾個單字的愛爾蘭蓋爾語發音,教了三、四遍,居然慷慨放送讚美:「完美極了」。我真想撞牆,好蠢的學生!她放下書本,問我讀過嗎?她想將《愛在瘟疫蔓延時》讀完,她的上一本馬奎斯作品是《百年孤寂》,順便指正我的「瘟疫」發音。


我:「讀過兩部小說中譯本,六代死光光,多可怕。謝謝妳,我的英語發音嚇人,閱讀馬馬虎虎,一開口就完了。」(妥切說:有口皆悲/呸)



Dingle郊區. 石墩小橋前往Head Drive.  遇見Anna, Malika, Deirdre


Dingle鎮上. 電影DVD,當地酒吧樂手歌者自錄自製CD發售. 當然David LiamMary Black皆是造化之師.


 



其六、Schiphol Airport


  晚間七點二十分再度聽見熟悉的華語腔調,候機室裡她們打趣警員檢錄手法,一一收起綠色封皮的臺灣護照。這班轉機泰國的臺灣旅客極多,我聽著,嘴角淡淡一笑,雖然得返家,愉快旅程終了。


候機可能是最無聊的時候,卡著不上不下,讀著小說The Queen’s Governess,第十三頁,指間閤起書頁,稍微休息,眼角餘光曉得對面的旅客推敲封面。候機室聲音作響,回去的人多,歡樂充盈,聽不見最後通緝誰人,第三遍廣播。


  我聽力差,怕錯過班機資訊,有時分不清荷語和英語,其實早過海關,又在登機口旁,個人窮緊張。


  他:「聲音太大,聽不著。」


  我:「請問你是荷蘭人嗎?」


  他:「不,我是葡萄牙人。西班牙旁邊。」


    對方短褲、背包、一件長袖絨T-Shirt


  我:「你要到泰國渡假?」


  他:「嗯,妳呢?」


  我:「回臺灣。」


    他:「喔,福爾摩莎。妳知道葡萄牙人發現臺灣時,稱為美麗島嶼。」


  我:「我知道。」(電視父與子,Formosa Channel


  他:「我討厭等飛機。一個人旅行?」


  我:「你一個人旅行?」 


  他:「剛剛跟妹妹們到西班牙一週,現在去泰國渡假一週,然後回Maccau工作。」


    答案出乎意料,不由一怔,他誤會我不知,正欲解釋,我華語接續:「澳門。」


    他:「是。」我以為他會說華語,他表明不會。又是通常旅客對話,抱怨荷蘭天氣,一大早他處於西班牙的酷熱天氣,中午面臨十多度的雨天。說著西班牙與葡萄牙為鄰,語言相近,拼法分岐,居民可聽解。


    我:「你在賭場工作嗎?」


  換他發愣:「我替賭場工作,不過我不是(發牌動作),我是律師,服務的公司跟賭場合作。大家都知道澳門只有賭場。」(真只有賭場?)


  雜誌報導荷官收入齊同醫師,非常搶手。外國人不見得能插手這片領域,我不好說實情,於是繼續翻小說。他猜我買的幾本小說:「看起來像是愛情故事。」


我:「不知怎地,最近讀者、作者埋頭挖掘都鐸王朝。希望有始有終讀完。Cathalina de Aragon, hermana de juana la loca」(一陣冷場)


他:「飛行時數長,妳一定能讀完。」時間,英國的查爾斯王子著白色海軍軍裝,滂沱雨天持刀交接典禮,香港一九九七,澳門一九九九,現在二O一一年,飛逝的歷史年代。他講澳門懂葡語的華人不多,通行母語廣東話。


我零碎的說賭王、半葡半港血統明星。


    他笑:「妳知道Isabelle Leung?我在私人派對見過她。賭王有很多太太。」


   我:「四房。」


他:「你也知道?」


我:「很不好意思,可我最喜歡看八卦週刊。依賭王的年齡和時代,妻妾成群也不為過。」


   他:「妻妾成群不過份?」


   我:「他近九十歲了,那個時代。」(*連我家小門小戶,先祖父都有五房,只一婦上戶口)


   終於可以登機,按照廣播排數先後。


    他:「妳9B?我在10C,不是太壞。妳確定不到泰國玩一趟,再回臺灣?」


       我:「不,我思鄉情切。」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吉祥天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