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mroa Jaan 勒克瑙之花自譯文 IV

 Khanum的大屋劃分成多間堂室,分派每個女孩一間。她的女兒Bismillah Jan、另一個名叫Khurshid Jan的女孩皆與我同齡、一同接受訓練。莫約有十二名羽翼已豐的藝妓出去開門立戶、僱請自己的樂師、僕役。她們曼麗非常、珠壓腰裙,各自的仰慕者形成了一個個小朝廷,Khanum的屋子彷彿仙境,調笑歡嬉聲動,鎮日絃歌不輟。我就算方當稚齡,不過是某個女人底下的伎生,也曉得何者於己有利。我看著Bismillah和Khurshid跳舞、歌唱,我強烈渴望習得諸般藝能。我自己哼哼唱唱、摸索學步,然後全心全意接受教導。我具備天生音感,聲線悅耳而且適宜古典曲調,我學會音階工尺譜後,老師教我作曲,他的教學系統完備。(譯注:印度音樂多加上樂師隨興發揮,所以有學不完譜,也可說不用學譜。掌握方法、天份為重。),他先讓我背誦所有不同的音樂形態,再讓我唱得像印刷譜符號一樣分秒不差,哪怕一點點,我不敢混淆音律高低起伏。我習慣纏著他請教許多問題,起先他避著提問(希望他在墓中別臉紅),Khanum要他擔下任務。


   有一日我正在Khanum面前練習Ramkali(源於raga拉格音階的旋律),唱到第六個調子時柔糜該替代高吭,可是我的老師未糾正我。Khanum要我再唱一遍,我唱得跟前回一樣,而老師依舊沒指正,Khanum對我怒目以視,我看著老師,老師恥辱地面對她。Khanum走向他:「這裡倒底發生什麼事?」她命令著:「Ramkali主要旋律在第六調,居然出錯。說,第六調是高亢還是柔糜?」


    「柔糜」老師馴服地回話。


    「孩子,他怎麼教妳的?」


    「高吭」我回答。


    「為何你沒察覺?」Khanum轉過臉質問老師。


  「我閃神了」


    「你閃神了?」Khanum怒斥:「我要她再唱一遍,到了第二遍你甚至閉著嘴,你是嘴巴塞滿烤肉嗎?你這樣教女孩們的?要是她在行家面前獻唱,行家會對著我的祖宗十八代唾沫。」


    老師變得好渺小,那時他不吭一聲,可是從未原諒Khanum,他自認為是首席樂師—的確他不負此名,因此被揪到小辮子,才會惱羞成怒。


    相同情形再次發生。某天我正在練Sooha,而Khanum又出現了,我問老師第三小節要柔和抑或柔和宛囀。


   「柔和宛囀」


   「讚頌阿拉」Khanum怒不可抑:「你膽敢當著我的面這樣說?」


  「為何?哪兒出錯?」老師反問。


   「為何問我?」Khanum厲聲:「如果Sooha的第三調柔和宛囀,你唱一遍讓我開開耳界!」


 老師哼著Sooha,唱到第三調時只是柔和而以。


  「應該夠說服你了吧!」 Khanum打斷他:「你只柔和地唱將出來,你現在想誤導這個可憐的女孩,或者你想試我能耐?我親吻塵土,我可以卑微地承認不能歌,但哪怕走了半個音,我的耳朵不會漏聽。我可不是初學者,知識也不是從濫竽充數的樂師那裡聽來,而是從與你齊名的Mian Ghulam Sasul。可是,這些都不算重點。倘使你要教,你應該用心教,反之,我會另外處置。我不想讓我的女孩們被毀了。」


    「如你所願。」老師說完就走了。


    他好幾天沒回來,而Khanum開始親自教課。鼓手們替兩方斡旋,各自堅稱友誼後,事態有了轉寰。老師更盡心,雖然宣稱親切,老師就如同其他偉大的樂師留了一手絕招。不過我求知欲更強,當我質疑或偵查出老師一步步疏離我,我會去請教Khanum。她為我的求知欲所喜,開始另眼相看;她對女兒Bismillah的學習進度感到失望,Bismillah雖然受了很多苦,最高成就僅止於流行歌曲,還常常唱著唱著就落了拍子。看似仙女的Khurshid全啞,她的嗓子像根裂竹,她是好舞者,表演以舞蹈為主,自己唱一或兩首簡單歌曲,她笑稱自己是歌女。我們之中屬Bega Jan的歌藝最出采,但她可憐得很,容顏醜陋,假使有人夜間遇見她,會嚇得逃之夭夭。她跟煎焦的餅皮底部一樣黑,嚇人的痘瘡在她臉上留下許多凹疤,她必須用上半磅細碎肉末填補,雙眼每每充滿血絲、臉部正中擠著一個塌鼻、大暴牙從兩片薄唇中戳出來。她是舞臺的道具,  圓滾滾的身軀充滿脂肪,人們叫她小象寶。然而,她的聲音超凡逸俗、只該天上有,唯有她能在兩調之間從心所欲、變化多端。我無論何時到她房間,既是磨、又是纏著:「好姊姊,拜託唱些曲子給我聽。」


   她會為我唱曲子。我會佯裝我顯然跟不上調子,而要求她再唱一回。


「小鬼頭,妳真是個煩人精!」她不耐煩了:「怎不去找妳的老師?」


我堅持:「拜託,姊姊,妳唱得比他們好。」


有時我會拎著塔布拉鼓,請她唱完整首歌。我從其間受益良多。


     Khanum的女孩們不只學舞蹈、唱歌,必須到一所學校學習讀寫。學校由Mauliv先生監督(Mauliv Sahib)。 腦海中仍鮮活憶起他的形象:修潔白髯、明朗面容、素面長袍;指頭上戴著紅玉和土耳其石斑指以及由聖城麥加土壤所製的唸珠,兩樣物品在功修時於他額前書寫板作響;他所佩戴的利刃,柄端穿著銀戒環,還有他的短管水煙斗以及鴉片煙盒、鴉片煙具等等。Maulvi先生品味高雅,對愛情堅定不移,許久以前與Husaini姨母邂逅,此後便長相左右、隨時照應。Husaini姨母視她如真正的丈夫,老派人的風月調調或許早已傳授年輕人一兩招了。


  Maulvi先生來自Zaidpur,蒙真主賜福,娶妻生子,膝下兒女長大成人,擁有土地、許多出租房舍和廣屋大宅。他來勒克瑙求取高深學問,而決意定居於此,返鄉不超過四或五次,親友想見他一面,必須親至勒克瑙,他們偶爾送來一些錢,或是其他東西,而Khanum給他的東西,他立刻贈予他的寶藏持有者—Husaini姨母。Husaini供他美食、醇酒、鴉片、煙草,替他裁作衣服,Khanum很敬重他,因為他的緣故,她對Husaini特別周到。


   打從Husaini姨母撫養我,Maulvi先生格外留意我的學習程度,也許我能厚著臉皮說,他待我如同女兒一般,和其他女孩相比,無疑地對我付出更多關愛。經他調教琢磨,我從一根平板無奇的木棍變成文化資產。儘管身份微賤,我坐在他腳邊學習,使得豪門貴族尊重我。他讓我有信心能同你們這些文人談話,對他而言,我欠缺宮廷宴會或是貴族堂會的邀請罷了。


  Maulvi先生教懂我字母,接下來是基本波斯文,例如:Kareema、Mankeema和Mahmud-Nama。他透過讓我熟背Amad-nama,我迅速學會文法。之後我們深入探索薩迪的<玫瑰花園>(譯注:伊斯蘭蘇菲教派波斯詩人Saadi所著之詩歌Gulistan,Saadi 1184 – 1283,長壽可漫步天涯,經過今土耳其中北部、伊朗,蒙古大軍征伐花剌子模時1218,他屆弱冠之年。),一次教兩行,我必須熟背無誤,尤其是韻文。沒多久我能流暢無礙讀出所字義,不費力分析每行結構。他費心替我修改拼字、筆法,<玫瑰花園>一過關,其餘的波斯文學作品彷若我溫故知新、易如反掌,我也學習阿拉伯文文法,接受邏輯訓練課程。我們師生八年,我幾乎不用他特意培養詩情,自然為詩狂熱醉心。


 


原書第四章(十九頁)完。 這本書的文法比Devdas或Parineeta難譯成華文。


Yo entiendo el libro y la pelicula. Me gusta la actriz de la pelicula pero este libro no es fac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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