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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巴基斯坦的根正苗紅版 Umrao Jaan Ada-電視劇.Youtube上有1972年巴基斯坦所拍的Umrao Jan Ada電影.
Ameeran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HkI3WbbW6E&playnext=1&list=PLD1DDC8656B23C2EE
Umrao Jan
http://www.youtube.com/watch?v=1qR9jybaVhE
今印度北方邦地圖。Ameeran老家Faizabad/ Bangla離Lucknow以今火車快車程莫約兩小時。換算2.1cm : 5 KM. Faizabad從NH28到Lucknow約130 KM. 小孩家年幼沒方向,因此賣斷終身,紅格圈處中北部為Lucknow,東為Faizabad,南下越過藍色邦界的Satna為MP中央邦的Khajuraho轉乘站. 抱歉前筆誤Fatehpur非Fatehpur Sikri勝利之都,多年前一路昏睡到了地點,才醒來看阿克巴為愛子營建的古都
Umrao Jaan 勒克瑙之花自譯文III 你已經聽過我被擄的第一晚,至今我仍不懂我怎麼活下來的。我忘不了瀕臨絕境時極端辛酸無助,靈魂深處讓我絕不放棄。 至於迪拉瓦˙汗雖受到他應得的懲罰,卻不能平息我心口恨火。一看到他,我會毫不猶豫將他的肉身撮骨揚灰、讓烏雀啄食。真主有靈的話,我確信最後審判之日來臨,他會在柴薪上,受盡地獄之火日以繼夜燃燒。 當時殺了我或許更好。一掊土成全我的貞潔,我邪曲之行才不玷污雙親門風,方能在真主以及人們面前仰面無愧。 有一度母女重逢,不過時隔已久,如今唯有真神知曉她是否尚在人間。我聽說弟弟現在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以及兩個女兒,感謝阿拉恩典。其實我很想見他們一面,他們家住離這不遠的法薩巴德,一枚劣質盧比就夠車資,可是我雙手緊握著。 往昔沒有鐵路,由法薩巴德至勒克瑙約四日行程。迪拉瓦˙汗怕我父親在後追捕他,盡帶我繞圈往荒野小道,八天才抵達勒克瑙。像我這樣無用的生物如何知道勒克瑙在何處?透過比兒˙巴許和迪拉瓦˙汗對話,我才得到完整概念他們要帶我去哪個地方。在家的時候,家人一談到勒克瑙,是由於外公擔任某位貴族(Nawbad)的邸衛,他到法薩巴德探望我們時,為我帶來許多玩具和糖果,我從未忘記他。 迪拉瓦˙汗和比兒˙巴許越過河岸,到達喀里丈人那間泥水雜混的陋舍。喀里的丈母娘一看就似洗屍的老巫婆,一領我進去,沒日沒夜地將我深鎖在斗室內,有一位小娘子(稍後我得知是喀里的妻子)進來,帶著三張薄餅、一匙糝著灰的豆醬汁、一瓦甕水,即便吃得寒簡,對我而言如同一頓盛宴,一週以來,我被剝奪了家庭正餐料理,行途巔沛間也僅有一些玉米粉和零碎碳烤的東西。我吃光食物,喝了半甕水,伸展身體躺在地板上就沉沉睡著了。唯天知曉我睡了多久,因為斗室根本不見天日。幾次都是在漆黑中醒來,既然沒人在左右查探,我蓋著自己的頭巾繼續睡覺。之後,那個老巫婆進來嘮嘮叨叨、嘰嘰喳喳。 「她算哪們子大家閨秀,淨喜歡睡?妳喊得聲嘶力竭,她也不會回報一根頭髮。盡妳全力搖晃她,她還睡不停。我想連蛇也對她嗤之以鼻了。喔!小姑娘至少醒來了。」 我噤聲不語,她說個沒完沒了直到筋疲力盡。 「杯子呢?」她質問我。我交給她,她走出去,門再度鎖上。不一會兒,喀里的女人入內,掀開窗子,領著我跳到即將傾圮的院子,眼見開闊的天空使我心為之一寬,哪怕片刻即逝。我又被鎖進同一座漆黑的土牢,一如前幾天以那幾樣東西、以及稀粥裹腹。 兩天之後,一個女孩也被拐來了,大概比我多個兩歲,我們鎖在同間斗室。天曉得喀里從哪擄到這女孩!可憐的東西,摧折心肝泣然不休,她來了,我不無安慰,她一止啼,我倆開始竊竊私語。 她告訴我名叫拉黛伊,家裡是斯塔浦爾附近小村的印度教商販,黑暗中瞧不清她臉,可隔日窗子一掀,我們彼此相視,她膚色白皙、精巧,容貌悅人。 拉黛伊四天後就被帶走了,我多花了兩天獨自於黑房挨著無助辛酸。到了第三晚,迪拉瓦˙汗和培野˙巴克許帶我出門,那晚月光皎潔,穿梭橫越交錯的街道,再上橋,洪水滔滔、寒風冽冽,使我格格冷顫。很快地我們身處一道長窄巷,我走完全程、雙足刺痛,終於到了另一個磨肩擦踵的喧鬧巴扎,難以安步擠進去。 米薩˙盧斯瓦,你猜中地點了?不就是鬻賣我名聲的那條鴇兒大街。我在那棟屋子裡搏得舉世皆聞—榮譽和恥辱、美名和惡名,失敗和成就,全得歸功於甘茹將[1]夫人,還有敞開的大門。我們進門上樓、再走過院落才到她接見的大陽臺。卡茹年近五十,但何其偉婦!我生平未嘗見其餘女子冠勝其人尊嚴、亦未有人盛裝若是。她兩旁太陽穴的頭髮已然灰白,齊整服貼著暗沉臉孔,她身穿一件寬鬆金縷絲長褲、披裹著上好的白色穆斯林頭巾,手臂戴著好幾只純金金環,毫不出色的耳環稱拖出她的美麗臉龐。她的女兒蓽絲米拉將酷肖她,卻少了某些難以描述的特質,以致母親益加勾人魂魄。我牢牢記得那天會面印象,她坐在錦氈鋪墊的長椅上,蓮花狀的玻璃燈燡耀滿室,一只精巧鏤雕檳榔葉的木匣打開於前,她邊捧著長曲的煙管抽著水煙,邊讓女兒蓽絲米拉將滿臉灰的跳舞。我們一走進來,舞蹈驟止,一切保持室內原樣。顯然早些時候已談好價了,甘茹夫人抬起眼問:「是這個孩子?」 「是的,夫人。」迪拉瓦˙汗回覆。 她將我拉近,雙臂親乎地放在我肩上,拉我到她身邊坐下,捧著我的臉、左右細瞧。 「很好」她總算開口了:「我的錢就要買這個女孩。另一個呢?」 「她已經脫手了。」比兒˙巴許答道。 「你從她身上刮了多少?」 「兩百盧比。」 「嗯,難怪成交了。」她下了評論,然後續問:「你賣給誰?」 「一位官太太替兒子買的。」 「她不會難看到不能見人,我會付同樣價格,你太魯莽。」 「我能怎麼辦?我盡力了,可是我妻舅根本不聽我的。」 「這個女孩也有張好面孔」迪拉瓦˙汗插嘴:「妳是最好的裁判」 「總有一天會有的」甘茹口風稍讓:「至少她還人模人樣。」 「那麼就算成交了。」迪拉瓦˙汗答。 「你是個頑固的爛胚」卡茹說著便叫喚胡塞妮,一名黝黑、豐滿的中年婦人走近。 「拿我的錢箱。」甘茹命令她。 胡塞妮去拿錢箱,甘茹就當著迪拉瓦˙汗面前打開、算錢。 我來到這以後才知道,她付了一百二十五盧比買下我。兩人分贓,比兒˙巴許清點他的,緊緊綁在頭帶裡。(別人告訴我他拿到五十盧比),該死的迪拉瓦˙汗拿走其他錢,放入煙草袋內。他們一同致敬離去,將我一人留給卡茹和她的僕婦胡塞妮。前者對下人說:「胡塞妮,這個女孩兒似乎不滿意我們開的價錢。」 「滿意?我說這筆生意太上算了。」 「呦,也算不上好買賣。」甘茹解釋:「然而她有張純真的臉龐,胡塞妮,我猜想哪種人家養出這孩子。她的父母親會是何等人物!這些惡棍拐賣女孩時不怕天譴嗎?妳難道不同意我們問心無愧?是他們要跟真主認罪。如果我不買下她,她也得被賣給其他人呀!」 「她離開這裡要好得多。」胡塞妮向女主人保證:「夫人不是曾聽過小婢被收為貴族小妾嗎?」 「當然聽過!就只那麼一天,我聽到蘇丹賈汗[2]正妻逮到丈夫和女僕說話為藉口,拿燒紅的鐵活生生烙死她。」 「那些女人議以謀殺罪流放」胡塞妮嘆道:「可是虐待奴僕的人們在最後審判日必將塗黑他們的臉。」 「只塗黑他們的臉!」甘茹熱血沸騰般確問一句:「他們必將被扔於地獄柴薪上燃燒。」 「對他們而言,最正確的後果。」女傭同意附和:「該有的報應」。一下子,胡塞妮問:「主子,請讓我扶養這個孩子,我將為妳帶大她,她是妳的財產,可是請讓我照顧她。」 「也好。妳帶養她。」甘茹說著向我招手。 胡塞妮本來一直站在旁邊伺候,坐到我旁邊來:「孩子,妳打哪來的?」 「我從巴格拉來的」我嗚咽著。 「巴格拉在哪裡?」胡塞妮問甘茹。 「妳好無知!法薩巴德別名巴格拉。」 「妳父親的名字呢?」胡塞妮又問我。 「公爺。」 「凡事有限度。」甘茹打岔:「她只是個小孩,如何知道父親的名字?」 「妳叫什麼名字?」胡塞妮身上跟著一連串問題。 「阿米蘭」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甘茹再次打斷:「我們將喊妳烏嬈奧」 「孩子,妳聽到了嗎?」胡塞妮問我:「從今以後妳的名字是烏嬈奧。當主子喊「烏嬈奧」妳要立即說『小的在,夫人』」 那天起我的名字變成烏嬈奧。當我長大成人,於勒克瑙藝妓之中執牌,人們開始喊我烏嬈奧將;當我開始作詩,我添了筆名雅達[3],合稱為人們廣知的烏嬈奧將雅達。甘茹總是喊我烏嬈奧;胡塞妮稱呼我烏嬈奧先生[4]。 胡塞妮帶我去她房間,給我好吃的,替我梳洗、換衣、抱我睡在她的床上。那晚我夢見法薩巴德的家,小弟在玩,爹親帶了一整個葉杯的糖果,一些給弟弟,然後問我去哪裡,我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跑上前去、張開雙臂抱著他的大腿、向他哭訴這些日子的經歷。夢半大哭不止,胡塞妮趕緊叫醒我。寬敞的大陽臺、父親、母親、弟弟消失了,僅餘我一人蜷在胡塞妮的膝上抽咽,她輕輕拭乾我的淚水,油燈隱隱幽光中,胡塞妮的眼眶也濕了。 胡塞妮或者一如我敬稱的胡塞妮姨母確實是擁有高貴心靈的婦人,她給我這些日子以來失落的家庭、父母憐愛,可能因此也讓我無從選擇必踏上這門職業。這裡的生活形態與舊時家庭大相逕庭,我獲得前所未嚐的食品,身上穿戴著夢想不到的衣物。還有三個女孩跟我同戲:蓽絲米拉將、庫許將和阿米兒將。日夜有數不清的花園野餐樂趣,奢華形態從不排除在外。 米薩˙盧斯瓦!你絕對認為我是個無情無義的孩子,未幾便將父母拋在腦後,淨曉得玩樂、宴會。縱使我方當稚齡,踏入卡茹屋子那刻起,我明瞭我將在此度過餘生。情況類似甫嫁進夫家的新娘,無論好壞,卻了然歸宿並非一日、兩日,而是在那處終此一生,直到臨終之日。落入賊窩之手、撻楚無數,對我而言甘茹的屋子猶如天堂,我深悉無望再見父母,一個人要平息不可能得到的渴望就是別觸及,雖然法薩巴德離勒克瑙止四十印里[5],往日卻似乎迢遙不可及、永遠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