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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主角藏匿在紙牌後的狡黠微笑,讓人神往 ---- 賭博至於傾家蕩產也高尚雍容

特別姓氏 Lucinda  Leplastrier ( Cate Blanchett ,1997)


 


    It was my assignment five years ago.Certainly,  I was  misreading its text in the past.  Its film adaptation was earlier than its Chinese translation  in Taiwan. After watching the film, audiences must show untiring zeal in persuit of the whole story about Oscar and Lucinda.  You wouldn't have a change of heart.



 二分之一的機會:《奧斯卡與露辛達》的澳洲歷史再現


    沒有歌、建築、歷史;只有


    年代較淺之陸地的感情和迷信,


    她那些水之河流在內陸沙地中流盡,


    她那浩瀚的愚蠢之河流


 


    衝湧她單調的部落從克恩斯到伯斯。


    堅持到底的人終於抵達,他們誇耀吹噓


    不說:「我們活了下來」,而說「我們沒有死掉」,


    這一類型的人士將棲居在這垂死的土地。


                                    ~<澳大利亞>[1]


 


  澳洲是全球五大洲中最晚發現者,土地面積亦屬末位。若論時間,這片土地自一七八八年英國正式流放罪囚開始,迄今甫過兩百年光景,與其它歐洲國家相較,自缺乏「可敬的」、「悠久的」歷史,所以在英語系國家文學中,它也的確少了供人瞻仰遙想的光暈。一如上列詩作<澳大利亞>,一塊白人眼光中的「新興」的土壤,同時是十九世紀人們不屑者,空有一大片的沙漠、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哥德建築傳說的幽冥怪奇、沒有可以遵循諄諄的古老傳統,文人墨客失望地不知何以寄心託志,一些澳洲人甚至認為縱然美稱「第二祖國」,但「若我有些?#92;選擇的機會我不會選擇看到這片土地」。[2]面對母國大不列顛,澳大利亞固然缺乏留予後人傳誦的傳統;另一方面,澳洲百年來逐漸發展出具環境特性的文學,雖亦以英文寫作,隱約有老幹新枝、繼而另立門派的趨式[3],時下稱之為澳英文學(Australian English Literature)。在此一體系下,?#92;多澳洲文學家,以回顧澳洲發展為經緯,成就書寫的澳洲事蹟,彷如文學加史學,是一種正在形成的「傳統」。其中彼得?#92;瑞[4]Peter Carey)的《奧斯卡與露辛達》(Oscar and Lucinda,1987)因獲英國一九八八年布克獎Booker Prize,博得四方注目,其中亦莊亦諧的筆法,為「澳洲文學史學」研究開拓了新的領域。


 


一、偶然與巧合:國族的形成


 


  澳洲有沒有文化、有沒有歷史?從白人的角度審視,澳洲正式有史當推一七八八年首批英國流囚抵達,不過區區兩百年[5];然而之前實有土著居住,他們有別於白人的歐洲文化,如同美國印地安人之於清教徒一般,不可全部抹煞先住民的歷史,所以澳洲的文化應該是土著、白人與後來的自由移民在不同年代進入後,方成就今日局面。可是英國起初卻以掠奪者的姿態,行鳩佔鵲巢之實,大肆屠殺土著,定文化於英語一尊,直到一九七三廢除白澳政策,方提倡多元文化發展。從一七八八年到一九七三年,共計一百八十五年的光景中,澳洲人不斷向母國輸誠,無視其它種族文化存在,聲稱到英國為「回到」英國;十九世紀末歐洲民族主義風起雲湧之際、到二十世紀初期大批的移民潮開始,澳洲分明收納?#92;多愛爾蘭人、波希米亞人、華人,他們仍視英國為唯一理想的祖國,在地則推崇叢林文學,講讚澳洲白人墾荒的勇敢精神[6],澳洲是他們和後代喀倫西人建立的新事業,他們有勇氣有謀略,富進取心,在新大陸上開疆闢土,胼手胝足起家立業。我們可以說,早期的澳洲文學,偏向於白人光明書寫,至於非白人移民以及其人其事甚少入文,縱使有之,亦較負面;抑或聊備一格以為點綴時代之用而已。


班納迪克安德森(Benedict R. O’Gorman Anderson)有名的著作《想像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Imagined CommunitiesReflections on the Origin and Spread of Nationalism)中曾論及國家概念形成之因。總括而論,歷來的國家與所謂的民族幾乎不是單一的個體,它必然收納?#92;多種族,為了統治或行政方便,統治者制定一種語言或思想類化所有民族,讓人民以為向心力凝聚,繼而成為共同意識群體。十九世紀末葉的澳洲文學屢屢傳播國族的概念,師心墾荒主題,貌似粗獷豪邁,四海來歸的白人移民無一不「健壯」、「進取」和「勤勉」,獨橫荒野向天笑[7]。至於與荒野開懇同時的黑人主著,悄然遁於無形,白人和他們的關係除了可怕、野蠻外,竟無一可取。近期澳人反思,將早期負面描述的原住民形象還原成為白人逞凶鬥狠、貪奪豪取行逕下的犧牲者。雖稱公允、被視為遲來的正義,過於兩面對立的形象,「白╱黑」、「貪婪善良」、「侵略╱屠殺」和以前黑即是惡、白即為光並無兩樣,況且不免將澳洲單純化了。  


在去污名與彌補心態的時代潮流中,《奧斯卡與露辛達》與其說是前衛的創造新史以謝前愆,不如說它努力的再現「想像的國族的歷程」(The Process of Imagined Nationalism),站在已成形的澳大拉西亞聯邦(The Commonwealth of Australaisa)下回望來時路,平和探究蓽路藍?#92;的殖民時期。故依書名《奧斯卡與露辛達》的兩個主角揭櫫序幕,一男一女各自在英格蘭德文郡、澳洲新南威爾斯渡過童年。及長,露辛達(Lucinda Leplastrier)抵達雪梨繼承大筆產業,在雪梨七年找不到理想的婚配對象,便到倫敦擇婿,未料一無所獲,悵然而返;男主角奧斯卡(Oscar Hopkins)有賭博的天份、沉醉於各式賭局的快感,一日  然悔悟前愆,自覺前往新大陸傳教是上帝給予救贖的機會,啟程到雪梨,兩人在船上幾次相遇而相熟,船抵雪梨的那一刻,兩人命運終於交錯在一塊了


男女主角各自平行的生活,一在天之北,一在地之南出生、成長,恰似兩條背道出發的直線,因為在同一圓面上而有了相遇的可能,彷若暗自呼應各居地球一隅的英國與澳洲因海上翦匪偶發一地,牽起宗主國和殖民地的從屬關係,而奧斯卡和露辛達兩人在故事裡也一再以「博奕」、「告解」、「打牌」、「聊天」、「製造玻璃」去詮釋伙伴間的親密無間以及相輔相成。他靠她提供的薪水維生,她則仰賴他的主意決策。然而表面的和平潛藏著驚濤駭浪。第五十章敘述者秉持序章以來的陌然口吻:「為了我的存在,一個賭癡必須和另一個賭鬼相遇。」(In order that I exist, two gamblers, one Obsessive, the other Compulsive, must meet.)第一人稱敘述者是奧斯卡的外曾孫,奧斯卡是霍普金斯家族在澳洲落地生根的先祖,他以回顧家族來歷旁敲側擊地方歷史,但他不忘提醒讀者,是「賭」促成這段良緣,沒有「賭癖」,遑論第一人稱「敘述者╱今日澳洲人的存在,「我」的存在既是一種漫不經心的結果,英國和澳洲並非妥善計劃而成的局面,那麼認清部份現實的我,也不大可能有緬懷遙想的熱情,我只想知道過去是什麼。


既然維繫兩者的是這種朝不保夕的賭局,文本透露的訊息帶給今日澳洲又怎生光景?露辛達和奧斯卡因賭癖而結為好友,儘管到雪梨後兩人益發合稱,互為良佐,推源溯本兩人同為天涯失意人,為人出身不甚光明正大。她是一介孤女,雪梨人們口中坐擁金山卻嗜賭敗德的女子(巧合地,其時華人稱雪梨新金山);而他是好賭叛父,脫離普利茅斯兄弟會的英國國教牧師。他們離開英國之際,俱對前途茫無所依,其中一人之所以成為偉大的先祖,只是冥冥中的巧合。若非奧斯卡誤以為露辛達仍舊傾心牧師哈撒特,他便不會毛遂自薦押送玻璃教堂到內地去;而露辛達更不會為表心跡,以賭約暗示一旦?#92;成,將一切交給他。他們的關係建立在一場微妙的賭局上,人、情感、乃至於國家都只是籌碼,成王敗寇,成?#92;了稱之澳大利亞聯邦,失敗了就是澳大利亞外役勞改大監獄。在作者的筆下,奧斯卡在抵達內地當日,受寡婦米利安(Miriam Chadwick)色誘,嗒然失魂而落水溺斃;米利安則因片刻雲雨、受孕生子,奪取露辛達的產業,成為敘述者「我」的外曾祖母。在這場賭局裡,沒有任何一方佔得上風或壓倒性勝利,事件全都優劣參半,敘述者源起不名譽的私生子後代,事後才補登記(如同澳洲人是罪犯的後嗣),更迫使露辛達失去產業,變成一文不名的女工(此姝卻在澳洲勞工運動會史上留名)、奧斯卡短暫的二十六年生命卻也因賭注成為澳洲內陸的國教先趨。假若他們都不喜歡賭博、假若他們沒搭上同一艘船、假若他們不想離開雪梨或是倫敦,就沒有了敘述者的故事;奧斯卡可能參加牛津運動,在倫敦某區傳教;露辛達可能在倫敦嫁得良人;可能在英國成為社交名媛;也或?#92;奧斯卡抵達雪梨後,循規蹈矩安份宣教,根本不會進入貝林傑(Bellingen)河區,便不致於甫抵其地就失足溺死於河水中,成為第一位傳播英國國教的先烈教士,也就沒有今日眾主教瞻仰相片的局面。簡而言之,一切「只是個靠賭博經營的、巧合的故事」,既荒謬又真實,所以敘述者從未主觀的說著什麼,毋寧較為冷眼旁觀;反之更批評:「我母親在說那座教堂的故事時,總讓我覺得不自在。她說故事的方式間夾太多情感,故事的某些內容讓人覺得不對盤。」(My mother told the story of the church in a way that always embarrassed me. There was an excess of emotion in her style. There was something false.),至於說到先烈教士奧斯卡的銀版相片,「他們會看到一個維多利亞的教士,挺直著腰桿、緊繃嘴唇、有著削長的鼻子,又伸長著脖子」,其實「他總會不斷抓膝、跨換雙腿,而且還間不容髮哩!」。(he could not manage a tenth of a second without scratching his ankle or crossing his leg.)顯然巧合已創造出偉大的歷史,可其間穿插者,盡是後代眼裡的羞赧事蹟,是長輩交雜著無可就藥的孺慕之情所虛構的,甚至用以特別突顯前人逸於凡夫而量產的溢美詞彙,是想像中國族的真面目。然而說者不知謬誤,來者以時日遠之,抽離感情因素,慢慢的挖掘真象,拼湊來龍去脈。


 


二、二分之一的機會


 


    承前言,澳洲乃英國無心插柳柳成蔭之作,同時也是奧斯卡、露辛達、米莉安三人磕磕絆絆撞出來的結果,書中戲謔的稱之為「我們歷史就是一部孤兒史」(Our history is a history of orphan, or so my mother liked to say.p.329),敘述者在此現身說法:「我母親倒不是說我們國家的歷史是一部孤兒史,而是我們家族的三個人都是孤兒」。(She did not mean it in the sense that it is true for the nation as a whole, but only as it applied to the three corners of the family history, to Oscar, to Lucinda, to Miriam Chadwick, who lost her mother when the Grafton was wrecked crossing the bar at Bellingen Heads.p.329)。孤兒者,無人理睬、自生自滅,悲愴與喜感交加,兩人的命運在作者筆下像是水行舟楫一般,回溯兩位主角的慘痛生活,偏享後世大名,除卻象徵澳洲的偶然性外,再再顯示歷史的不穩定性與吊詭,全賴後世述說。其間頗值玩味的是,在殖民主義的國族主義譜系下,被殖民的澳洲不同於第三世界國家,它是自願的、被殖民的白人所成立的國家,今本去殖民化的也是這一干白人後嗣,故而得以光明正大地收編其它種族作為自身譜系的一員以充後實,想像與虛構的歷程還不足以名之,索性直接取用。奧斯卡與米莉安的關係造就今人無庸致疑,可與露辛達何干?充其量是奧斯卡的摯交,兩人既無婚聘,也沒有明顯的口頭約定;儘管兩人賭約交出一切,奧斯卡仍誤解為財務上的賭注,絕非身心,一個為博佳人歡心不惜強迫自己面對最大的恐懼,涉水西進;一個以自身唯一的依恃為賭注,然後雙雙失敗。稱之「我們家族史」的三個角落,大有收編他者為我家國族的意味在,而收編當下又轉換成另一種想像的國族與傳統。早從主角露辛達拉波勒斯翠(Lucinda Leplastrier)襲名自澳洲早年小說《露辛達貝瑞佛德》[8]Lucinda Brayford),師心後者的同名女主人翁亦有譜有系的在澳落地生根,見證家、國開拓。兩位均為虛構人物,且此露辛達非彼露辛達,事蹟卻彷彿正史傳紀人物,有其來歷,作者不忘加入勞工運動會領袖等文件式敘述,隨時在書裡提醒讀者,「熟悉澳洲勞工運動史的人就會知道」、「當露辛達還不知道一八六六年後她必須在暗無天日的工廠裡,雙手浸泡醃漬酸黃瓜」,似意傳承露辛達貝瑞佛德的時代意義;同時,作者也暗示殖民主義下的各種生民面貌,並非盡善盡美的,讓不久將變成女工的女繼承人露辛達穿越華人巷賭八家簿、穿越雪梨港、穿越所有文明下的黑暗工廠,至於黑暗濃蔭的樹叢下的角落,則留予奧斯卡冒險。文本第一百章描寫道:


 


       白人從達令山的雲間走出來。我輩族人之前從未見過白人,還誤以為他們是鬼魂。他們穿越茶樹叢、大呼小叫地拖曳著箱子。鳥兒也跟著啾啾叫。他們吵死了,像二十隻蜥蜴成群結黨來突襲鳥巢一樣。可是,現在不是築巢的季節。(The white men came out of the clouds of Mount Darling. Our people had not seen white men before. We thought they were sprites. They came through the tea-trees, dragging their boxes and shouting. The birds set up chatter. What a noise they all made. Like twenty goannas had come at once to raid their nest. Anyway, it was not nesting time. (p.395)


 


    奧斯卡的冒險不似晑人言的壯舉,在此敘述者易為黑人主著,藉黑人之口看待國族進化是否類同白人編纂的光明燦爛,看著白人何時進入這個地區。書中並未特意突顯良窳,但寫他們在所謂的邊鄙蠻荒,「爬上山丘然後砍倒一棵棵樹因為砍樹只是為了畫地圖而已」(They climbed hills and chopped the trees,[…] They cut these trees so they could make a map,p.395),其間還不忘譏諷長久以來的白人沙文主義,讓受不平蔑視的黑人說:「我們以為他們是死人」。(We thought they were dead men.p395)五十章與一百章恰是小說的前半部與後半部(小說共一百一十一章),各掌二分之一的主動發言權,正呼應後世面對過去所應採取的適宜觀照。


    是以,百分之五十或說二分之一的邏輯散見於各情節。見證奧斯卡與露辛達愛情的玻璃教堂,一方面系出露辛達工廠所製造;再者,玻璃極脆弱又極堅固的特性,以及在光線底下流轉直可態擬兩位主角的失落。「這是一種強度驚人的玻璃,傳說中牢不可破。雖然它堅硬無匹,足以抵抗大鐵鎚的敲擊,但是尾端卻很容易被鉗子的尖嘴夾斷。」所謂的極端不正是國族進化過程的現象?跟著主政當權搖?#92;,然而譜寫的純種血緣與歷史貌似堅強,其實不堪挑戰,露辛達之於霍普金斯家族、抑或霍普金斯之於貝林傑河區、查達威克之於霍普金斯,沒有一樣堪驗的,真正的文化本質可非誰說了就算數;結果可能令人羞赧,越是大量宣揚就越不堪;機會和命運、計劃和失策,仍在未定之數,若真要界定,可能像是書中的玻璃,到了十九世紀中葉變成文明進化的量產物,中古世紀煉金術士媚惑驚喜人們的真正文化已不再精緻可敬,當工匠醉心可愛又脆弱的玻璃「魯伯特王子?#92;珠」(Prince Rupert’s Drops)、露辛達最愛的物品,竟忍心用鉗子迅速捻斷,過去的歷史也隨之煙消,像一顆顆玻璃?#92;珠散落。文化即使昇華了,原本投射出的光華,卻隨之變調,就如同奧斯卡運送的玻璃教堂沉入河水,百年後河水乾涸,牆面換鋪木板,淪為主日學的單調教室。明顯的,二分之一的概念是作者用來啟迪後人質疑史學,表白敘述權與敘述物才是史學澳洲所呈現的主體。


  


四、結論 


 


    澳洲在地理上得面對亞洲地區,歷史上是歐洲式,兩百年來相互交融,之於過往,澳洲文學稱得上是理不清剪不斷。彼得凱瑞藉人作傳的同時,嘗試質疑自身來歷之外,進一步地寫清、寫明歷史之偶然巧合與不穩定性,從文學的角度看來,二分之一的說法不僅侷於奧斯卡或露辛達、國族巧合,二分之一也可能是他對未來文化發展的期待。


 


參考書目與期刊:


 English


1.      Carey, Peter. Oscar and Lucinda. Harper Perennial, New York, 1988.


2.      Goodwin, Ken. A History of Australian Literature. Macmillan Education, London, reprinted.1988.


3.      Jordan, R.D and P. Pierce. Ed. The Poets’ Discovery: Nineteenth Century Australia in Verse. Melbourne, 1990.


 


中文部份


Anderson, Benedict R. O’Gorman作、吳叡人譯。《想像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佈》,時報出版社,台北市,民88  


Gunew, Sneja作、林明澤譯。<褪去文化國族的國籍/本性:對「澳大利亞」做多元文化式解讀>,《中外文學》雜誌,第26卷第1期。19976月,頁42-73


Lever, Susan作、李翠玉譯。<兩百年與二千年:大衛佛斯特與山姆華生的異見>,《中外文學》第26卷,第1期,19976月。97-105    


Platz ,Norbert作、呂惠璇譯。《為國家建立新文學:澳洲的文學批評及文化形塑》,《中外文學》19976月,頁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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